長期以來,職稱評審成了很多一線教師共同的痛點。對于教師來說,職稱評審有著“三心”和“三痛”:“不評不甘心,參評特累心,落評更灰心!”“同事間撕下臉皮之痛,求爺告奶折斷脊梁之痛和花錢放血之痛”。
一方面,“贏者通吃”。評職稱的門檻確實很高,不過一旦跨過這個門檻,就是“鯉魚跳龍門”,各種待遇、機會紛至沓來,猶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。但對于很多被擋在職稱門檻之外的老師來說,職稱就好像是一道職業鴻溝,從齊頭并進到望其項背最后望塵莫及,成了“盲人提燈籠??照亮別人”。另一方面,上一個高級職稱,就有可能丟掉一個老師。職稱上去了,有些老師就不安心教學了,教學水平就下來了。
中小學教師職稱評審門檻高、名額少、機制不科學,飽受詬病。特別是評審標準常常更新,不斷長高的“職稱墻”讓大多數老師望而卻步。但認真診治中小學教師職稱評審中的種種病態,并非無藥可治。
首先,可增加中高級職稱崗位職數,趕走“攔路虎”,同一區域不同行業應一視同仁。
教師評定職稱的制度原本是教師的利好和福音,而今一些地方政府為節約支出,一方面出臺教師職稱編制管理的相關文件,規定高、中、初級職稱的比例,讓很多符合條件的教師因名額限制被擋在高級教師的大門外,使他們的工資待遇無法提升。另一方面設置崗位后,又出臺“退多補少”的政策,使區域教師薪資晉級漸漸走入“死胡同”,這讓大多數想晉升職稱的教師沒了盼頭,變得消極怠惰。
僧多粥少不僅是職稱評審之痛,更是教育之痛。比如,在筆者所在的市域內,每年正高級職稱職業醫師系列有36人,而教師系列僅14人,但中小學教師數量實際是職業醫師的五倍有余。如果教師的中高級職稱崗位職數得到增加,打破高級職稱評審的玻璃天花板,不讓“老年教師掉淚,中年教師哽咽,年輕教師無語”,職稱體系就會發揮真正的激勵作用。
其次,科學評價、規范評審是教師職稱評審的關鍵。
現實中,高級教師晉升通道非常窄,教師為爭指標“八仙過海,各顯神通”,甚至存在“誰的關系硬誰就能評上職稱”的現象。尤其令普通教師頭痛的是,每年的晉級標準都在變,量身定做、名額分配,人為因素多。還有一種現象非常值得關注,教師最主要的職責是教書育人,而現在很多教師只做跟職稱有關的事情,跟職稱無關的就不聞不問。
教師職稱評審始于上世紀80年代末期,評價標準理應日趨合理科學,緣何到如今還是不同區域“各吹各的號,各唱各的調”?其實,現實操作中,由于基層是校長負責制,他們臨時改變評分賦值方式是常有的事。職稱評審已“異化”成學校領導管理教師的一個重要手段。表面上看是常規的材料評選,集體研究決定,事實上很多時候還存在行政干預因素,如領導打招呼、增補指標等。最后評審結果出來,究竟是憑借自己的實力還是有“貴人”暗中相助,讓人霧里看花。
職稱評審走過了三十年,到今天卻面臨著“按下葫蘆浮起瓢”的兩難選擇。筆者認為,建立“雙軌制”科學的評價體系是走出這一困境的路徑之一。
一則,市域內分農村和城鎮兩個系列制定中高級職稱評分標準及賦值細則,盡可能規避操作變形的人為漏洞。
二則,讓“既是運動員又是裁判員”的中層以上干部和普通教師“分灶吃飯”。因為凡是涉及到榮譽等“硬貨”,和他們相比,普通教師普遍處于劣勢。
三則,制定合理的制度,將職稱評審名額向班主任傾斜,向農村和邊遠地區的教師傾斜。
四則,不同層次、不同級別做不同的要求。比如,中小學副高和正高級職稱相當于大學里的副教授和教授,他們應該具備一定的科研水準,若不能完成一篇高質量的論文,說不過去。弱化論文與科研,不能一刀切,要回歸理性,對不同地域、不同年齡階段、不同專業發展層次的教師可以分層引導,切莫用功利性的假教研來否定教師真教研的價值。還有,高級教師在引領、輻射地方教育方面須發揮相應作用。
五則,現在新招聘的老師學歷普遍變高,新招的高中老師研究生比例達到40%?50%,甚至很多學前教育老師也有了研究生。在對待教師教學上,要在學歷、教齡、任職年限等方面設定一個合理的指導標準,用客觀、歷史的眼光去看待教師,避免出現“新人笑,舊人哭”或“舊人喜,新人惱”的局面。要保持評聘政策的公平、公正和相對穩定,讓教師們有努力的方向,有希望的盼頭。
另外,縣、市、區應建立以同行專家評審為基礎的評價機制,適當增加一線教師評委。因為區域內知根知底,“內行看內行”,會讓結果趨于公正合理,更易甄別出教師的真正水準。此外,縮小職稱工資差距,也是紓解職稱困局的一個不錯的出口。
中小學教師職稱評審,是關系教師個人切身利益與“專業榮辱”的重要問題。合理、公正的評審機制才能促進中小學教師資源優化配置,真正實現人盡其才、才盡其用。